23磨难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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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似乎还不放心,继续说道:“我们年纪都大了,这次回你们家住,可全是为了你们,你们要是惹我们生气,那可太对不住我们了。特别是吴原,脾气要忍一忍,别动不动就火,让我们进不来出不去的——”婆婆的一番教育可谓是“用心良苦”,说得让人几乎潸然泪下。吴原愧疚地点了点头。

“不!”婆婆并不顺着我的话说,她喜欢否定别人的说法,以此强调自己意见的正确性,“其实我们也是为了这个家,省下钱来最后不还是给你们?我和你爸制定了两ä套方案,一是让你爸妈随同你们一起回自己家过冬,既省下你爸妈的煤炭钱,又可以给你伺候月子,真是两ä全其美;二是我们跟你们回去过冬,不过丑话先说在前头,到了你们家,你们就要以主人的姿态来对待我们,水、电、煤ศ气、卫生、治安、管理……所有费用都得你们出,取暖费你们不想出也行,吴原每年这个月都5oo元的补贴,我们就要他这个钱。你不会有意见吧?”“不会的,妈,我们一定孝顺ิ你们,你就放心吧!”心直口快的我一口应承下来。5oo块钱算什么?只要公婆对我好,出再多钱我也愿意。

等我们回来,我现事情远没有我想得那么简单,公公仍愤愤不平地在屋里走来走去,脸上的表情阴沉得吓人,完全一副火山爆之ใ前的模样。见到我们回来,他的火山终于找到เ了爆的突破口,只见公公两手叉腰,一副气急败坏的样子:“我说——你们嫌我起的名字不好听,就自己起,别什么事都跟我们商量,帮了一顿忙还净挑毛病。以后你们的事我再也不管了,有本事自己้拿主意,别ี总是麻烦爹娘——”

我惊讶于公公的异常表现,但身为晚辈的我,却不能对他表示出一点点不满,心惊之余尚存一丝侥幸,也许一会儿他的坏脾气就过去了,当时并没有太在意,于是和吴原一块儿去散步。

约摸过了五、六分钟็光景,公公回来了,人未进门声先到,“艳美,我买回来了。”我循声望去,只见公公一脸຀油汗,他一步跨进房门,气喘吁吁,手举一只开塞露小瓶,似胜利的旗帜ຒ高高飘扬。

这天一家人很平静地吃完早饭,我收拾东西准备给儿子打针,婆婆却迟迟不动,我忍不住问道:“妈,时间不早了,咱们几点走啊?”婆婆一脸为难的表情:“哎呀!还得再等等!我刚ธ才上了一趟茅房,感觉还有一截没排出来,堵堵着很难受。我已经叫你爸去买开塞露了,一会儿就回来。你先等等。哦,哎呦呦——不行,我得去躺躺!”说罢,她回卧室躺下了。

高大英俊是儿子唯一炫耀的资本,于是媳妇的模样便成为他们衡量的标尺。公公嫌我长得黑,我虽然不很白但是皮肤细腻;婆婆嫌我不是双眼皮,其实我的眼睛很漂亮。鸡毛蒜皮的小事逐渐积累,彼此都认为ฦ对方欺骗了自己,家庭矛盾在日常琐事中暗自滋长……

基于这样的根底,公婆对儿子可谓呵护有加,特别ี是公公,我从来没见过一个ฐ男人对孩子如此的心细。

——一夜无眠!

半夜,吴原起床倒水,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຀心,他一下把暖壶打翻了,“咣当”一声在半夜显得格外刺耳。我被惊得心脏顿时狂跳不止,睡意全无຀。他懊ิ恼地一屁股坐下,垂头丧气,像只丧家之犬。

此时吴原不但不悔悟,反而变本加厉,“我伤人?每天饭是谁在做?地是谁在扫?我的工资都喂了狗了?”“吴原,说话可要讲良心,你的工ื资我一分都不想拿,当初可是你妈让我拿的,我给你家买这买那ว你高兴得呲着牙,我给自己้买什么了?连双袜子都没买过啊!我还不是为ฦ了咱这个家?”

谁知他冷笑一声,“哼,怀孕有什么了不起,谁知道你是真怀孕还是假怀孕?还不知道会不会下个蛋——”“……???”我被他气得不知说什么好,这种混账话他也说得出口?一时我的大脑迅搜索最有力的话来攻击他,然而在我找到之前,他又说了一番更加恶毒的话,“你就算生下这个杂种来我也不希๶罕,他早晚也是个人渣、废物……”看着吴原面冷如铁,心硬如石,我简直要被他气疯了,“吴原,你真不是个东西!有你这样说话的?你快当爸爸了,怎么能这样诅咒自己的儿子?纵然我有不对的地方,你也不该拿孩子出气,他可是你的亲骨肉,你的亲骨肉啊!——你说话太伤人了!!”

我对幸福的诠释是相夫教子,在柴米油盐、一粥一饭的琐细中体验当家女人的快乐,对于洒扫庭室、买຀菜做饭这类小事向来乐่此不疲。早6点起床,洗刷完毕,做好早点,整理家务,步行上班。每天我像一只上足了弦的条一般,单位的、家里的工作面面俱到,深夜还要伏案写书,仿佛浑身有使不完的劲。

恋爱时我抱怨他从来不接送我,他理直气壮地回答:“我要早回去给我妈做饭。”这给我造成一种错觉,吴原既ຂ勤劳又孝顺ิ,而且厨艺应该不错。婚后天天吃他的“水煮ุ白菜”,与愿望中的美味佳肴形成了鲜明对比,我才意识到自己又被骗了。直到เ有一天,婆婆一语道破天机:“吴原会做饭了?他以前可从来没做过饭!”——真是太不可思议了!

婆婆一席话令我一头雾水,“粉红大羽绒被?你什么时候给过我羽绒被?”一着急,我说话便直率起来。她一听也急了,“你忘了?新า的!大的!粉红的!蓬蓬松松,就放在大衣橱顶ะ上。”“没有,我从来没见过。”我坦诚地说。“不!我给了,我绝对给你了!肯定是你忘了,我记得清清楚楚,下筵房前๩一天我给你留แ下的。”婆婆坚定的口气不容置疑。我看她一脸严肃的表情,不像是开玩笑,于是对自己้的判断产生了怀疑,只好半信半疑ທ地说:“那ว好吧,我回去再找找。”这个话题๤于是就此搁浅。

婚后一次去婆婆家,她想宣扬一下自己้的功绩,便关心地问我:“小欢,天气暖和了,你得把自己的被子和毛毯都拿出来晒晒,这样才不招虫。”“噢,知道了。”我答应下来。婆婆见我并没有感激她的意思,于是特别ี关照道:“还有我送你的那床粉红色大羽绒被,得大晒晒。”

“是啊,我们就你们这两ä个ฐ孩子,没有三俩的跟你们抢……爹娘的心啊,都是为了你们啊!”公公语重心长地说,同时露出一脸຀的慈爱。

“嗬!那ว房子,比咱家的还要大几十平米,光装修费就要5、6万。”婆婆适时补上一句,“早点把你们安顿下,我们老两ä口就放心了,到时候咱住一个院,互相也好有个照应。”

“我们都快结婚了,有什么事不能说吗?只要我能办到的我一定尽力。”

“……”他继续流泪,对我理也๣不理。

“好了好了,小两口别ี耍小孩子脾ຆ气了,快睡觉去吧!”在他妈的圆承下,吴原很快把刚才的不快抛到一边,心安理得睡觉去了。可是我心里却越想越不是滋味,我马上就要生孩子了,我妈好心给钱,这么เ点事情吴原都不愿干,我还能指望他什么?公婆永远是儿子最忠实的拥护者,永远站在他一边,我可怎么เ办?想到เ这,渴望被关爱的我倍感凄凉与孤独,于是放声大哭。

起初吴原似乎心存愧疚,劝了几句,可我内心的痛苦怎是一两句轻描淡写的话语就能够化解了的?他见我没有止住的意思,竟然凶相毕露,难听的话随之而出,“再哭再哭,你给我滚!你还有脸哭,该哭的人是我!ำ凭什么我父母给你伺候月子?你算个ฐx老几?出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起?大爷我还看不到眼里!”我这次彻底惊呆,震惊于他的出言不逊,惊悚于他的毫无人情,哭着哭着,忽然一阵疼痛的感觉袭遍全身,忽然肚子一阵剧痛,骨盆有种裂开的感觉,随之这种感觉越来越强烈,疼痛的间隔也越来越少,渐渐变成了有规律的痉挛,“莫不是开骨缝了?”我忽然想到胎教书中所讲内容,同时意识到:我要临产了。

那一夜,我彻底失眠……

剧痛折磨了我整整一晚上。第二天眼圈红肿的我被婆婆搀扶着好容易走下楼,临ภ出门前我望了一眼吴原,期望能从他脸上找到เ一丝悔意与愧疚,然而令我大为惊讶的是,他正全神贯注在窗台上摆弄游戏卡片,其专注的神情恰如一个ฐ小孩,此情此景,令我为他无地自容,不知该说什么来表达此刻的心情,只觉得整个心顿ู时跌落到谷底——

怀着对生育的恐慌与紧ู张,怀着对新生活的渴望,我坐上了去医院的汽车,满心欢喜期盼着新生命的诞生能够给家庭带来快乐่与幸福,然而随之而来的一系列变故让人更加措手不及,矛盾如雨后春笋节节攀升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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