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夜(二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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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老师还是班主任的时候就已经很多次地暗示ิ过大家,新学期会换班主任和任科老师,但是那还是放假补课的时候大家都没有引起重视。当新学期开学那天看到เ陌生的小罗大家都觉得很诧异,然后才知道李老师身体不好,已经提前退休。

七班开学时包括班主任李老师在内的所有老师๲都被学校给换了,来的都是从别ี的学校调进心天一中的新老师,大部ຖ分来自农村。搞得七班很多同学都愤愤不平。

在下半个学期里修浩咬牙切齿地努力学习,他给自己制定的学习时间是每晚学到11点,这个时间量对于一个高二一学期的学生来说,已经算得上是很刻苦的呢。可是,让修浩é万万没想到เ的是,期末考试的成绩却跌到了年纪78名,比期中考下降了2๐5名。

在高二第一个学期的期中考试,修浩只考了全年级第53๑名,与进入重点班擦肩而过。面对妈妈的责骂,修浩忍气吞声地低下头,再一次向妈妈保证,期末考试中一定要考入重点班,如果做不到เ,任凭妈妈惩罚。

这里好凉快呀!啊,怎么在水里?尾巴๒?鳍?哈哈,我怎么成了一条鱼?好自在啊!我逗水草,穿珊瑚体会前所未有的放纵与快乐่。阳光?对,我现在可以去享受阳光了;浮到เ水面,让阳光温暖我的身体、我的灵魂。嘿嘿,还是做鱼好。修浩想。

疯子们疯完了,教室里只剩ທ下一片死寂,像是一片死寂的旷野,更像是一个ฐ死寂的山洞,修浩双手托脸喃喃到:“这里环境真好,——正好睡觉!”……嘿!

婉婷是个乖巧ู矜持的女孩,那ว时星星糖伸手摸自己้头的时候,心里紧张,身体热,脸上绯红,但是她不闪躲亦是不想闪躲,低下头,偷偷地笑着。然后周围的同学就会起哄,搞得婉婷更紧ู张了,脸也更红了,心跳也更快了,身体也๣更热了,觉得有点尴尬,同时也有点兴奋或是开心,不会反感。星星也不反驳。婉婷想,他会不会也喜欢我呢?

打完球,婉婷会把手中的矿泉水递给星星糖,星星糖拿着水说了声“谢谢”后就会伸手去摸婉婷的头,从刘海往后摸,直到婉婷的背脊ิ,那么柔顺ิ,那么光滑,那么细长,星星糖非常喜欢婉婷的这头秀。

“同学们都同意了,让你们女生先洗澡。”星星又补充道。

婉婷不知所措地看着星星糖,没搞懂他的意思。

梦里全是星星糖,灿烂得如同阳光般的笑容。

窗外是高大翠绿的梧桐树,风中有栀子花香和草香,阳光透过窗户在地上洒满了明晃晃的斑斓。温暖而舒适,再加上心里的暖意,不知不觉地睡了过去。

小夕硬是被饼干逼着进了浴室洗了个ฐ澡,洗去了脸上化的装ณ和身上浓烈的玫瑰香水味。小夕洗澡的时候一边大叫着,没天理;一边唱陶晶莹的《太委屈》。饼干在客厅里听着“咯咯”地笑着。小夕就是这样率真、有趣的女孩子。爱玩爱闹的她虽然闹出一些荒唐的笑话,可是小夕一些不经意的小细节,总是可以给别ี人带来不知不觉的快乐。

饼干记起来了,在去考场的时候见到过着样一个地方แ。名字和外观都很特别。饼干又想起了那个学校。饼干一直很奇怪,为什么เ要把一个学校建在山顶上呢?每天上学都像爬山似的,多累啊!特别ี是在夏天,想要到达教学楼,不出一身汗才怪。可是想想,那ว个学校的环境真的很不错,可以说得上是风景了。特别ี是那个学校的树,多得不像话,阳光从树叶和树叶间的缝隙中洒落下来,明晃晃的很温馨。还有星星糖,他也๣是那个学校的学生,那ว个喜欢在凌晨上网的男ç孩子,说话简洁明了。看起来稚气未退却又有一种沧桑早熟的味道,令人匪夷所思也容易让人心痛。饼干突然觉得,自己好象跟那个ฐ学校平白多出了一些很微妙的关系。

“好啦!好啦!我去就是啦。”饼干为了使妈妈停止她的喋喋不休,马上就答应了。

饼干这才晓得什么叫做“借刀杀人”,一旁的小夕站在那里小得像只奸诈的狐狸。饼干一直认为小夕是个冰雪聪明的女孩,可是,没想到เ她还会这些小聪明。饼干觉得又委屈又气愤。委屈的是,本来自己是一份好意留แ下来吃妈妈专门为自己้准备的饭菜,而小夕一撒娇็,妈妈就不分青红皂白地把自己训了一顿ู。气愤的是,小夕这家伙,居然用计陷害自己้。

饼干看见两只小麻雀站在枝头上卿卿我我。她想,它们是有爱情的。一阵微风拂过,两只小麻雀又快乐地飞到了另一个ฐ枝头。

由于这两天紧张的高考,还没时间来仔细打量过这个给她梦幻似的校园。校园大道的两旁那ว些叫不出名字的树搭出一条绿荫浓密的走廊,巴๒掌般大小的叶子在细细的微风中ณ出沙沙的声音。初夏清朗但并不张扬的阳光从翠绿的绿叶间流水般的倾泻下来,带着淡淡的青绿色,像青瓷一般的光洁,婉转。地上全是明晃晃的斑á斓。空气里,充满了不知名的花朵芬芳甜美的气息。饼干觉得这个校园里的气温应该要比外界ศ要低点吧,不管太阳是否升到最高,这个学校总有至少一半的地方แ都躲藏在这浓密的绿荫下面,好似隔绝了尘世般,闭着眼睛安然地呼吸。

然后,洁阳看到了妈妈那ว双布满皱纹已经哭红了的眼睛。那ว晚是洁阳第一次看到妈妈对爸爸没有了笑脸,第一次待爸爸那么เ严肃。爸爸跪在地上足足哀求了半个小时,妈妈也๣足足有半个小时没有说话。然后,妈妈的语气出奇的平静说出的这句话,“离婚吧。”

那天晚上,爸爸随后也๣赶了回来。洁阳看到爸爸跪在妈妈面前说,求求你原谅我,我一时糊涂,再给我一次机会等,许多这样的话。不懂ฦ事的妹妹在旁边不停地要妈妈原谅爸爸。

想着想着,已经错过了回乡的汽车。她在候车室已经坐不住了,转着转着,又来到了心天一中的校门口。她想,进去吧。可是,就这样进去,一点用处都没有。

可是除了车票,她只有十元钱๥。能买什么เ呢?十元钱๥,一个学校的校长,会为了一份十元钱的礼物收留自己在学校读书吗?那个什么เ什么局长又是送礼又是红包的,校长才勉强答应试读半年。自己这十元钱,别ี人又怎么会放在眼里。

洁阳想不明白,自己并不过分,事实就是如此。他为何会觉得如此委屈亦是如此伤心呢?那样的表情……

她很清楚地看到了星星糖眼睛里哩着泪水跑了出去。婉婷愤愤地看了她一眼后跟着追了出去。然后那一天都没有再回到教室。

这些,饼干都看在眼里,简单而又深刻的友情。她突然想起了小夕。她现在一定在吃饭吧?饼干想。

饼干看了看手表,已经七点多了。星星糖他们一群人正坐在球场边聊天,话题不外是篮球。

要上去打招呼吗?饼干想,现实中的星星糖跟那ว个网络上的还是差ๆ别很大的。毕竟网络跟现实之间还是有着很大的差ๆ距,不可能网络上的人跟现实中的一模一样。在网络上的人,大多数都是为了完成自己้而存在于虚拟的网络,用来掩盖内心的某种感觉,如寂寞、空虚、害怕等。

突然,饼干想起了答案。他在现实中又会是怎样的一个人呢?饼干不知道,也许一辈子也不会知道。

夜已经慢慢的静了下来,篮球场上只剩下星星糖他们一群人,显得有些空旷,教学楼高三教室里已经亮起了晚自习的灯,楼道里有学生匆促地跑过。但是,星星糖他们还没吃晚饭。

不上晚自习吗?饼干想。

想起自己高三的时候,下午下完课,匆匆地跑去食堂吃饭,吃完饭又匆匆地跑回教室看书。那ว时,除了学习๤,脑子里已๐经容不下其他任何东西。“休闲”在饼干高三的一年中,就成了一个ฐ被遗忘了的词语。看着星星糖,在这么紧张的时候还有闲情打篮球,心里有些羡慕,也有点惋惜,到底哪个多一点,自己也并不清楚。

算了吧!认识了又如何,又能跟他说些什么เ呢?虽然饼干对这个很孩子气的大男生充满好奇,但是,她还是打消เ了跟他打招呼的想法。毕竟,她只是一个自己้在网上认识的人,充其量就是没事的时候说说话网友,仅此而已。

饼干正准备离开,星星糖他们也๣正好站了起来,向自己้这边走过来。饼干看着他们,看着一个漂亮的女孩子搂着星星糖的胳ฑ膊,一步一步地走过来。

那个漂亮女孩一定是他女朋友吧!饼干想,他终究是个普通的男ç孩子,即使他有那不符合年龄的声音。现在很多中学生都像他们这样,总是不可一世,还没攒够为爱情买单的勇气,就想壮胆铤而走险。饼干认为,只有人生有了方向,爱情才可以起飞。

星星糖的脸຀随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清晰。

这时,天空还没有完全黑下来,还看不到月亮。

饼干看着星星糖的脸,那是一张帅气的脸,但是,此时却给饼干一种说不出的感觉,麻木?冷漠?还是凄凉?通通都不是。在漆黑的夜色下,他的眼睛格外的明亮,似乎含着淡淡的哀愁。

他的眼睛明明像蓝ณ水一样碧蓝ณ清澈,却有着最复杂的眼神,她想她年纪轻轻的,怎么就有这种复杂的眼神?

可是,那时候饼干又可曾知道,他的整个存在就是一个伤痛,所以这个ฐ伤痛变得并不存在,又变得无຀处不在。他是迷失的,没有方法过正常的生活,对别ี人的人生更不会有任何贡献。

“星星糖”星星糖正跟饼干擦肩而过的那一刻,饼干叫出了他名字。

他们一伙人都回过头来看着这个身材高挑,长相出众的的女孩,满脸的狐疑。

“我叫饼干。”饼干淡淡地说到เ,然后看着星星糖微微皱着眉头看着自己。

“饼干姐姐?”星星糖看着饼干,有些意外,没想到,那个ฐ在网络上深夜陪自己้聊天的饼干姐姐会突然出现在自己面前。

饼干看着星星糖脸上惊异的表情一闪而过,然后嘴角扬起了一丝微笑,却不是他打篮球时灿烂天真的笑容,显得有点深沉。

“一起吃顿饭吧!”星星糖说道。

饼干说,“好。”

出校门的时候秋紫ใ和刘鹏一起回家吃饭。

刘ถ鹏是个外地来心天一中读书的学生,而秋紫本来是和梦娇็、洁阳、王晶同一个寝室的。自从跟刘鹏谈恋爱后就被着学校和家长搬到了刘鹏的出租屋跟他同居。

伟峰也没有同星星糖他们一起去吃饭,跟修浩打了声招呼就跑去网吧了。伟峰是个ฐ非常迷恋网络游戏的学生,成绩一塌糊涂ิ。每天一起打完篮球连饭也๣不吃就往网吧跑,然后再在网吧吃廉价的蛋炒饭,一直玩到十点才寝室。伟锋家离心天一中比较远,自从进入高三开了晚自习后,伟锋就开始寄宿,可是他却很少参加学校的晚自习。在学校寄宿却为伟锋提供了很好的上网时间,随着高三的深入伟锋的网瘾也๣越来越大,起初ม还只是利用中ณ午的时间去玩一两个小时,后来连下午放学后吃晚饭的时间也不放过,现在晚自习也索性不来了。伟锋妈妈还怕他在外面吃不好(的确是这样),上学辛苦,每天都准备着吃的等他回来。可是,如果伟锋妈妈知道自己儿子拿着自己辛苦赚来的血汗钱整天的泡网吧,那会是一种怎样的绝望呢?

剩下星星糖、修浩、谷维、梦娇็、婉婷还有饼干一起去吃饭。

饼干随着星星糖他们来到了心天一中校门外的一间小饭店。狭小肮脏的小饭店。

饼干不知道为ฦ什么เ,在星星糖经过自己้的那一瞬间自己会叫出他的名字。只是感觉内心有某种力量正驱使着自己,或许还是对他的好奇吧?

小饭店就随意地建在了路边,用纤维塑料做顶棚,从屋里牵出几盏几十瓦的黄色的小灯泡,光线非常昏暗。然后再在地上零零散散地摆上桌椅。没有厨房,几个厨师就在屋子边搭起的几个灶上炒菜,油烟肆无忌惮地排放在空气里,地上积满了厚厚的一层黑而粘的油质。地方虽然狭小邋ã遢,但是生意却是十分的红火。已经过了吃饭时间了,饭店里还是挤满了正在吃饭和准备吃饭的学生。

老板娘是一个ฐ已经上了岁数的妇女,穿着深蓝碎花的棉布衣服,她和许多同龄的女人一样,身体开始胖臃肿。她细致地装扮过自己,在脑后插了一个墨绿色的钗,头依旧乌黑。着了淡淡的妆容,眼角的皱纹却无情地暴露了她逝去的年华。

昏黄的灯泡在风中摇曳着,让她的脸蒙胧起来,正好掩饰了那ว些岁月的刻痕。

老板娘周围围满了点菜的学生,她用笔在菜单上熟练地记下学生要吃的东西,口中还一边在喊,别急,一个个来。

星星糖一伙人选了屋子里面的位子坐下。屋里的空气十分浑浊,周围有很多抽烟的学生,所以整个房间充满了浓烈的烟草味。不仅如此,由于旁边有一桌打牌的学生,周围还围了几个看牌的学生,非常吵闹。

饼干讨厌这样的环境。

婉婷坐在星星糖的左边。饭店里的电视机正在播放着nba的回顾赛事,星星糖一坐下就目不转睛地盯着电视机,也没招呼饼干坐。

饼干在星星糖右手边的位子坐下了。然后,听到星星糖问自己,吃什么?还是他那独特的童音,只是现在饼干觉得有些压抑。

“跟你一样。”饼干回答到。

然后,星星糖向老板娘๤要了三个ฐ混合饭。其他人也6续点了自己想要吃的东西。点完了吃的,星星糖的目光又转向了电视机,似乎并没有什么话跟饼干说的。

粉盒饭?难道是粉和盒饭一起炒?还是要吃粉和盒饭呢?饼干听得一头雾水,因为自己从未吃过这样奇怪的饭菜。想开口问星星糖,可是,看到他聚精会神的样子和那让双自己疑惑不解的眸子,话说到了嘴边,又被硬生生地吞了回去。

饼干开始有些后悔自己来跟他们这一群不认识的人吃饭。她想,也๣许自己终究跟他们不是同类型的人吧。

装有饭、青菜、牛肉和鸡蛋的一个大碟子摆在了饼干的面前๩。这就是自己今晚的晚饭,饼干想。

原来这不是粉也不是什么盒饭,只是把饭菜混合着一起炒罢了。饼干尝了一口,味道很一般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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