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我回答道：“将军，这不是我愿不愿意去牡丹江的问题，是前线是否需要我的问题。如果您认为ฦ前线不需要我的话，那ว么我就不必去了；但是，只要我能够为前线贡献一丝一毫的力量，让我去哪儿都无所谓。”
王澍的意思很简单——如果我不愿意去牡丹江，现在拒绝还来得及，他可以把我调到其他战场去。说实话，我真看不透王澍是怎么เ想的，今天上午是他向东北集团军群参谋长涂舜德建议把我派到牡丹江去，我当然不可能ม拒绝；可是会议结束之后，在私下里，他又显得十分不希望我去牡丹江。我当然知道牡丹江前线的危险，从第一次听到“65号作战计划ฐ”的内容时开始，我就认为这个计划凶多吉少。可是到了这个ฐ时候，难道还能够以个人安危为理由，拒绝参加这样一个由最高统帅部大本营亲自制ๆ订的作战方案吗？在几十万人随时预备着去死的时候，怕死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罪行。曾经亲手判处三名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死刑的我，不可能ม不明白这个道理。
“这正是我今天要告诉各位的——击溃东线苏军。换句话说，就是使黑龙江东部的苏军完全崩溃。”涂舜德平静地回答道。
“这是政治考虑，我们是军人。虽然政治对战争很重要，但我还是宁愿不考虑政治。”王澍上将微笑了一下，他显然是在用微笑掩饰自己้心情的紧张，“最高统帅部ຖ大本营的意思，是要在一个月之ใ内重重的挫败苏联人的锐气，对日本人形成震慑？那么，军队应该做些什么呢？”
谢开用力地摇了摇头，同时摆了摆左手，显然他非常不赞成我的观点：“对苏联人没有意义แ，对我们的意义可大了！苏联不缺乏็石油，乌ไ克兰、高加索、中ณ亚和西伯利亚都有用之不竭的石油，只要保证输油管道的畅通，他们并不急着需要大庆的石油。但大庆油田对我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，一天都不可缺少，它是我国唯一一个ฐ年产量过35oo万吨的油田——你知道排名第二的油田年产量是多少吗？是山东东营油田，它的年产量还不到1้ooo万吨！把我国排名第二到第五的油田产量加起来，也赶不上大庆的产量。目前我国的石油只能勉强自给而已๐，一旦大庆油田失守，每年立即会产生3๑ooo万吨以上的原油缺口，到เ时候我们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石油？”
“其实，换一个角度思考，即使丢失大庆，后果也没有多严重。”我试图纠正一下谢开的悲观看法，“如果必须从大庆撤退，我们有充裕的时间拆除一切石油开采、输油和炼油设备，来不及拆除的设备可以直接爆破。只要炸掉几条主ว要的输油管道，就够苏联人受的了，他们会得到一个毫无用处的大庆，这个油田à在一年之内都不能恢复生产，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。当然，苏联人可以用西伯利ำ亚铁路、蒙古铁路向大庆运送设备，修复石油生产设施ๅ，但那会占用许多宝贵的铁ກ路运输能ม力，使他们无法向前线运送更多的坦克、飞机和大炮。最后，苏联人会现大庆油田à对他们而言仅仅是画饼充饥，没有任何意义แ。”
波兰元（沉默半晌之后）：“无论您说什么，我都是不会屈服的。如果我屈服了，我就是波兰人民的千古罪人。我既不会做英国、法国的奴隶，更不愿意做德国、苏联的奴隶。整个1้9๗世纪，我们波兰人都是你们德国人和俄国人的奴隶，现在我们刚ธ刚享受了2o年的独立，你们又要让我们重新做奴隶……波兰人民真是多灾多难啊！如果这就是历史的宿命，我们只有坦然接受。我已经7๕2岁了，此时此刻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：在为了争取波兰独立自由而流的鲜血里，也有我的一滴！”
德国元：“看来您不愿意做出任何妥协了？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，总统先生，仅仅为ฦ了英国和法国这两个懦弱国家的几句空头诺言，就把整个波兰民族的命运都押上了，您真的以为ฦ英国和法国会为了波兰的利益而战吗？一年以前，当强大的德*โ*队开进捷克都布拉格的时候，我曾经问过：‘谁愿意为捷克流血？’捷克以为英国和法国愿意为ฦ它流血，可是这两个ฐ懦弱的大国连一滴血也不肯流，除了几封谴责电报、几次恼羞成怒的演说，它们的领导人什么事情都不敢做。今天，我还要问一句：‘谁愿意为波兰流血？’很遗憾ย，总统先生，在这个ฐ世界上没有一个ฐ大国愿意为其他国家流血，除非这个ฐ国家愿意为它提供更多的利ำ益。所以现在，波兰面临这样一个选择：是做德国的朋友，还是做英国、法国的奴隶？如果你们选择后者，我们德国人就只能把你们变成德国的奴隶了。”
观众席上立即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，连书记员都开始交头接耳。有的人嘲笑黄雷是在“演戏”，有的人出同情的叹息，更多的人则ท摇头不置可否。我不知道黄雷是否想借此机会争取宽大处理，但他说话的样子的确很真诚，让我想起了前天晚上担心自己儿子安危的谢开——这两位父亲的人格虽然有天壤之别，但在关心子女方แ面，却又如此相似，这毕竟是人最基本的亲情。想到เ这里，我不由得点了点头，叹息道：“你放心，我国法律没有株连九族的规定，你一人犯罪，不会连累家人。你要相信国家，相信国防军，不会亏待你的妻子和儿女，会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。我以人格保证，你可以完全放心。”
“审判ศ长，我知道自己้最大恶极，法庭不会饶恕我的……我知道，我都知道，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，我死有余辜。”黄雷一边竭力压抑着抽泣，一边断断ษ续续地说道，“我死不足惜，唯一担心的是我的妻子和儿子，他们都在哈尔滨，我死了，他们就没有人照ั料了。我请求审判ศ长满足一个我最后的愿望，不要连累我的妻儿，看在我为国家服役十多年的份上，能够给他们一些抚恤，让他们至少能ม够维持生活下去……我知道自己้这个ฐ请求很过分，很荒谬，但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临终遗愿，希望审判长能ม够体察。”
后面这句话的语气很轻，却如同一记沉重的直拳，直接了当的打在王澍的脸上，王澍的脸色立刻涨的通红，会议室里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坐在我旁้边的谢开参谋长低声对我说：“陈兴润这老头子历来和王澍将军不和，平时谁也不给谁面子；看来这次，陈兴润是要狠狠给王澍一个难堪了。”
王澍滔滔不绝地列举着这些惊人的数字，大家的脸色都被吓的惨白，满座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王澍，仿佛是在怀疑他的头脑是否清醒。陈兴润仍然是面无表情，一边抽着雪茄，一边重复着王澍列ต出的数字：“喔，你说你需要39个ฐ师，4oo辆坦克，12๐oo门反坦克炮，1้6oo门高射炮，这还仅仅是最低要求……荒谬啊，真荒谬。”
我默然无语。苏军果然已经渗透过小兴安岭防线了？如果他们攻下龙门，那ว么เ扼守小兴安岭山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，甚至整个8oo公里长的小兴安岭防御体系都会迅崩溃……过了半晌，我才用干涩的嗓音问道：“前方战况怎么样？”
在第54营浴血奋战的时候，我正在松花江拖拉机厂与工ื人们交谈，询问他们用多长时间可以熟悉坦克的制造流程。这时，我随身携带的军用电台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，我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。果然，电台里传来了作战处处长殷浩é的声音：“国家安全代表，看样子你的预感是正确的。那ว些车辆的确是苏军坦克，而且，他们现在正在进攻龙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