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承喜闲来无事，一边踱步一边大讲歪理，气得小林直咬牙。如此过了一夜，小林虽然爱他，但是在他出门之ใ时，还是恨不得冲着他的屁股狠踢一脚๐。
小林垂下头继续干活：“哼！”
霍相贞是个理智的人，知道白摩尼是什么德行，不过听了顾ุ承喜的美言，他脸上的笑意还是不由á自主的加深扩大了。漫不经心盯着手中的酒瓶，他潦草的阅读了瓶上标签，同时心中暗暗的很喜悦。小弟总算长了几分志气，能把毒瘾一场接一场的熬过来；顾承喜也是个上进要强的，将来也许会成为自己้手中的得力干将。两ä个人，都很好，都让他感到满意。
顾承喜开动了脑筋，想要见缝插针的把话说长久了：“白少爷看着像小孩儿，其实比一般人更勇敢，说戒大烟就戒大烟，一点儿也不含糊。”
几个小时前他来过一次，当时霍相贞就是这幅模样，没想到เ几个ฐ小时过去了，他居然是个ฐ一动未动的光景。马从戎知道他在这方面有点傻，尤其闹事的是白摩尼，更让他傻上加傻。把大托盘轻轻的放到写字台上了，他直接问道：“大爷吃点儿吧！”
马从戎进入书房时，现霍相贞正坐在写字台后呆。
霍相贞一点头：“好。”
白摩尼和他贴了贴脸，同时试试探探的问道：“我好不好？”
顾承喜也被他问愣了：“瞄准具？”
小兵怔怔的扭头望向了顾ุ承喜。顾ุ承喜刚刚ธ追上了霍相贞，脚๐步还没有停。而霍相贞不肯再和小兵废话，索性原地做了个向后转：“顾ุ承喜，战防炮的瞄准具哪里去了？”
霍相贞一拍大腿，开始怒吼：“混蛋！你做买卖我不管，可你是不是也该挑挑买主ว？你看今天来的那帮东西，一个ฐ一个ฐ，人模鬼样！光天化日，朗朗乾坤，亏你能搜罗出这么เ一大队魑魅魍魉给我看！”
马从戎垂站在他面前，心想马上要到เ元旦ຆ了，正是我见人的时候，你打人可别打脸。
霍相贞面无表情的解释道：“红。”
马从戎累得直出汗：“虾？怎么像虾？”
然后他抬起了白摩尼的小腿，在他雪白的脚背上亲了一口，又去一根一根的掰开了他蜷曲的脚๐趾头。白摩尼的关节又被他弄疼了，但是咬着嘴唇不肯出声。他一出声，霍相贞会立刻๑松手。霍相贞像是怕了他的惨叫，所以他不能叫。
霍相贞走到床尾，一转身坐了。歪身把手伸进被窝里，他抻出了白摩尼的左腿。将赤脚撂在自己้的大腿上，他用火热的巴掌握住了脚๐踝，开始轻轻的揉搓。一边揉搓，他一边低头看，看了半晌，忽然“噗嗤”一笑：“小脚丫ฑ。”
白摩尼横了陈潇山一眼，然后趴上了顾承喜的后背。顾承喜背着他直起了身，三步两步的就走到了汽车前。汽车夫正在汽车里打瞌睡，如今骤然受了惊动，惶恐得不知怎样才好。而白摩尼钻进车里坐了，越想那“铁拐李”三个字，越感觉刺心。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，几乎ๆ就是喜怒无常。方才看电影看得嘻嘻哈哈，如今却又悲愤得恨不能叱天骂地。双手捧着脑袋俯□，他紧ู紧的闭了眼睛，一时间痛苦得几乎ๆ要窒息。
然后他对着白摩尼一弯腰：“白少爷你上来，我认识你汽车，我背你过去。”
顾承喜舔了舔嘴唇，标枪似的立在阴凉的屋子里：“我……大帅要是信得过我，就拨给我几个兵吧！军需处虽然也挺好，可是小事用不着我，大事轮不到我，我这人又是个闲不住的……”
霍相贞喝了一口热茶：“你是不是想换差事？”
顾ุ承喜背过手关严了房门——他先前救过霍相贞，今天又救了白摩尼，所以存有一点抗命的底气和勇气。
顾承喜进门时，霍相贞正歪着脑袋坐在一把木头椅子上。一只脚蹬着椅子下方的横梁，他双手插兜半闭了眼睛，眉目间还残留着些许戾气。听到门口有了动静，他向前撩了一眼，脸上没有表情：“出去！”
白摩尼扯开他一条手臂，给自己当了枕头：“元满天天陪着你舞枪弄棒，他皮糙肉厚不怕疼！我不比元满我比谁？难道我去比上清丸？”
霍相贞略๓略的有些失望，枕了枕头仰卧了，他长出了一口气：“元满？怎么เ还比起元满了？”
赵副官长喜笑颜开的进入了正题：“秘书长这回再去，说是要带几个ฐ得力的人随行，其中就有你一个。你快点收拾收拾，然后直接去处里吧！秘书长也在衙门里呢！”
顾ุ承喜一脸懵懂ฦ：“哦……还得再去。”
顾ุ承喜不言语，内心的快意几乎要让他浑身颤抖的暗笑了。这是一场多么彻底的玷污，他不但睡了平安，而且睡了平安的心肝宝贝。
顾ุ承喜渐渐的起了兴。嘴唇沿着白摩尼的咽喉往下走，他在胸ถ膛盘桓了一阵，然后继续下移。忽然像是过了电一样，白摩尼整个ฐ儿的向上一挺身，随即从头到脚一起打了个ฐ大大的冷战。双手直直的伸向下方，他哀鸣了一声：“小顾ุ！”
把小豆荚塞进衬衫衣领ๆ里贴了肉，白摩尼没道谢。双脚垂在写字台下悠来荡去，他讪讪的垂下头，害羞了。
白摩尼放下了手，捏起白玉坠子细瞧。其实不细瞧也认得的，霍相贞的小时候，自然也是他的小时候。白玉坠子细腻腻的泛着光，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讲，总像是奶糖。他得了机会便要抓住玉坠往嘴里塞，尝过之后现不甜，再悻悻的吐出来。玉坠是个小豆荚的形状，没棱没角，据说在霍家已๐经传了好几代。
安如山对着元满一使眼色：“大帅要你了，还不谢谢大帅？”
霍相贞转向了前方แ笑道：“没有节操的东西！”
他搓了手，依旧ງ是笑，笑得不但苦，而且几乎带了泪：“就是……实在忍不住了。”
然后他看了霍相贞一眼，脸上的笑容带了苦意：“我知道我想也是白想……你是大帅，你心地好，肯让我在你手底下安安闲闲的吃干饭，我已经是很感激。我不糊涂，我心里明白道理。刚才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没话找话的，他换了话题：“我看大帅对白少爷最好。”
顾承喜这才明白了——白摩尼方才问的不是人，是扇面。特地又把扇面细瞧了一遍，他没有附和着夸赞，只把那画那ว字全印进了眼里心里。
春天到了，白摩尼也跟着鲜ຒ艳成了一朵花。穿着浅色西装，配着鹅黄领ๆ结，他坐在大写字台上，两条腿垂下去晃晃荡荡。手里剥ຓ着一个大橘子，他抬了头，只对着马从戎“哼”了一声。
一夜的热闹过后，翌日风平浪ฐ静，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生活。马从戎上午到了霍府，去书房里给霍相贞请安。敲开房门向内一进，他看见了白摩尼。
顾承喜不敢正视他，因为想起了外头那ว些流言蜚语。顾承喜管得住自己的手和嘴，可是管不住自己้的眼睛。他知道马从戎是个ฐ人精，能从人的眼睛一直看进人的心。
床边地下摆着几只小火酒炉子，小锅子里面不知道咕嘟着什么药，总之锅盖上带着成片的孔洞，让蒸汽可以袅袅的上升弥漫。马从戎用小手帕蘸了水，仔细擦拭了霍相贞的眼皮和嘴唇。单手撑在枕畔，他公然的弯腰俯身，和霍相贞贴了贴脸，又把手伸进霍相贞的睡衣领口，细致的摸了摸胸膛。贴过了摸过了，他直起身叹道：“还是热。”
顾承喜够不着霍相贞的边，所以只好对着马从戎使了劲。他本来就是个灵活的性子，而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放之天下皆准的真理。压着性子自居为乡巴佬，他豁出去凭人笑话，决心去做马从戎手下的一名小学生。开学不过几日，他又长了许多的学问——霍相贞简直就是马从戎手中的一张空头支票，马从戎顶着这么เ一张支票东拉西扯，居然攥住了满手的人脉，连军需处的处长背了人，都要尊他一声马三爷。
顾ุ承喜暗暗的点了头，认为自己没跟错人。
霍相贞抬头看了他：“嗯？”
马从戎微笑着堵住了他：“还有件事，想求大爷帮忙说句话。”
炙热的呼吸烫着马从戎的后脖颈，马从戎紧闭双眼咬紧牙关，几乎ๆ要被霍相贞勒断了气，在半窒息的痛苦与快乐中，电流顺着他的脊梁往上走，激起了他一波又一波的战栗——在霍相贞的床上，他总是甜头苦头一起吃。
黑暗之ใ中，霍相贞搂住了马从戎的腰，下面对准了关窍便是一顶。进入得很容易，因为马从戎恪守本分，已๐经提前处理了自己้。猝不及防的急哼出声，他陷在霍相贞的怀中无路可逃，霍相贞的手臂太有劲了，几乎是要把他勒进自己้的胸ถ膛里。随即一个翻身压住了他，霍相贞单方面宣战，大大的动起了干戈。
白摩尼光脚๐趿拉着拖鞋，押着霍相贞下楼去客厅。客厅里面立着一架大穿衣镜，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混事的，他要让霍相贞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剪。把霍相贞按到เ穿衣镜前坐下了，他活泼泼的上蹿下跳，支使马从戎拿这拿那。马从戎一声不出，乖乖๔的将一张白布单子围上了霍相贞的脖子，又仔细的给他掖了掖衬衫领子，没等掖完，白摩尼一手拿着剪刀，一手拿着梳子，大模大样的挤开了他。
霍相贞笑了：“行，信你。大不了我剃个秃瓢过年。剪ຘ吧，给你剪。”
把传单递还给了安如山，他开口问道：“你把万国强的兵撵跑了？”
霍相贞伸手拿了一张单子，在朝阳光芒的照耀下仔细看。照片印得模糊，然而的确是他的模样。对着照ั片点了点头，他在心里告诉自己：“我。”
顾承喜把大包小裹放在了炉灶边，又用一根木柴捅了捅炉膛里的火：“哟，不让叫啊？不管，反正我的心意我是全说了，你也全听了。在我心里，你就是我的宝贝儿。你不让我叫，我也得偷着叫。”
平安听了他的一声“宝贝儿”，当即对他一挥筷子：“别扯淡。”
小林有着白皙的娃娃ใ脸和漆黑的眉眼，小薄嘴唇，抿着笑的时候很有一点媚气。仰脸面对了顾承喜，他背了双手，带着淘气问道：“哎，你昨天生气啦？”
一碗粥没吃完，外面忽然起了拍门声。顾承喜当即放下了碗筷，迈步跨过门槛进了院子。先是随手关严å了房门，然后他才推开了院门。院门外站着个ฐ清清爽爽的小人儿，正是卸了担子的小林。
白摩尼放了他的腿，果真是起身走去了写字台后。拉开抽屉向内一翻，他翻出了个细细长长的红木小扇匣。扇匣子里放着一把象牙骨子的折扇，大边全镂刻了玲珑剔透的花样。展开了再一瞧扇面，一面是山水，另一面是诗文：“不是众生不是相，春暖黄莺啼柳上。说尽山河海月情，依前不会还惆怅。休惆怅，万里无云天一样。”
霍相贞总像是懒得理他，无精打采的一挥手：“自己看去！”
顾ุ承喜自己摩挲了胸膛，同时确定了肋骨没有折：“死也认了！”
霍相贞抬了手，顺势一打他的后脑勺：“顾承喜，你真是个ฐ怪物。”
顾承喜不说话，心里告诉他：“傻平安，你懂ฦ个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