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吻过后,他自己้是一怔,白摩尼也瞬间红了脸。他想往后撤,可是白摩尼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,几近急切的轻声开了口:“大哥,再亲一下!”
于是他针ฤ锋相对回望过去,望着望着垂下眼帘,他的目光移向了白摩尼的嘴唇。嘴唇是薄而精致的粉红花瓣,柔嫩的带着水光。看得久了,他鬼使神差ๆ的微微探了头,在白摩尼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。
顾承喜又打了个撕心裂肺的大哈欠,同时抬手对着小林挥了挥:“去给我倒盆洗脸水,连着好些天没去处里了,今天我得过去打个卯,顺便再去马家看看。”然后他低头往床下一瞧:“我鞋呢?你吃啦?”
小林侧身一躲,让布鞋和自己擦肩而过:“行啊,舔呗!你自己้犯贱我还能拦着你?可是话说在头里,这家就只能有你和我两个ฐ人,多一个也不行!我给你当奴才我乐意,你让我伺候别人可不行!”
白摩尼昏昏沉沉的答道:“狗供你。”
顾承喜拈着小豆荚不肯放:“白少爷,我还没问你呢——是不是你对大帅供出了我?要不然怎么老赵一下子就把我揪出来了?”
霍相贞一手环住了他的腰,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。白摩尼的反抗对他来讲,不过是场轻描淡写的儿戏。而白摩尼身不由己้的靠上了他的胸ถ膛,伸出的一条腿意犹未尽的又对着虚空踢了一下。
白摩尼开始挣扎,越挣扎,越感觉霍相贞力大无穷,胳膊像是铁ກ铸的,可以轻而易举的禁锢住自己:“不用你管!”
把洋酒瓶子送回房内,马从戎大踏步的走向了院门,一边走一边高喊自己้的汽车夫:“小王,开汽车,去府里!”
思及至此,他一挺身起了立。不能ม坐在家里多愁善感长吁短叹了,趁着自己还是秘书长,趁着自己้在霍相贞面前还能ม说上话,自己得把霍相贞重新哄回来。霍相贞在人生前二十年中,被白灵机管成了感情方面的呆子。所以要说哄,也好哄。
皮带下的后腰是微微凹陷的,凹陷到了极致,线条又开始向上走,勾勒出个结结实实的屁股。向上走到了顶端,再次向下,分出了两ä条笔直的长腿。顾ุ承喜的目光扫过了霍相贞的屁股和腿,一扫即过,然后在心里慢慢的给他宽衣解带。
霍相贞的身上并没有香气的源泉,他自命为武人,摩登子弟所需的雪花膏古龙水,他是一概不碰。然而顾承喜不动声色的深深垂下了头,固执的认为他很香。微凹的脊ิ梁向下延伸,肌肉在腰身处渐渐的收紧。火热的手掌滑过了停匀的背,最后顾ุ承喜掐住了霍相贞的腰。平安长得真好,平安什么เ都好。脑แ袋低到了极致,他的鼻尖蹭过了对方束在腰间的皮带。肌肤的气息混合了皮革的味道,让他不动声色的做了个深呼吸。
白摩尼带着他往前走:“傻话!是公署伺候着我大哥,怎么能让我大哥亲自去公署?我大哥又不是当差的。小顾,你想想,我们有什么乐่子可找?公园我是懒得去了,看电影也没有好片子。游艺场太乱ກ,跳舞还得等到晚上。打牌也不成,上个ฐ月我输了八万,大哥说再有一次,就剁了我的爪子。”
顾承喜笑道:“反正……我不大懂。平时在北京公署里,从没见大帅露过面。我以为大帅在府里会有清闲呢。”
顾ุ承喜在马宅做了一阵子监工ื,晚上又吃了一顿不饱不饥的丰盛宴席。及至天色黑了,搭在里院的戏台下面扯出一溜电灯,照得满台通亮。这些日子十分和暖,入夜之ใ后风也不凉,足可以让人安安稳稳的看场露天好戏。马从戎坐在前排的座位上,本在听连毅说话,听着听着他被一名副官叫起了身。原地一个向后转,他双手抱拳迎向了院门:“安师长!”
顾承喜很痛快的一点头:“哎,我知道了!”
然后他对着顾承喜一点头,转身迈步走回了楼内。顾承喜正要跟上,后背却是又被白摩尼狠狠推了一把:“快点儿去啊!”
马从戎收回目光,挂着霜的白脸渐渐还了阳。对着白摩尼笑了一下,他开口答道:“好,那就让顾爷进去瞧瞧大帅吧。瞧清楚了告诉白少爷,也省得白少爷担心。”
顾承喜心里有点小糊涂,脸上笑出了大糊涂:“马副官,我是个乡下小子,什么都不懂ฦ。往后你多教教我,要不然我一个ฐ人……像个ฐ傻子似的。”
马从戎向他欠身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不敢想?想都不敢,怎么能有出息?虽然你是个外来的,没有根基,但你是大帅的恩人。这一笔老本,够你吃一阵子的了!”
片刻之后,马从戎出了书房。一边关门一边转向顾承喜,马从戎压低声音笑问:“不想去盐务局了?其实盐务局挺好,是个肥衙门。”
顾承喜没有笑,因为感觉白少爷似乎ๆ是把自己้当成了一条通人性的好野狗。
连毅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造霍相贞的反,霍相贞也没有力量趁热打铁的除了连毅。双方心知肚明的取了个平衡,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。
没等连毅回天津,霍相贞派出的新า人已经取代了他的爱将。新า的团长快手快脚,带着全团换了驻地。换驻地的时候又闹出了几场小乱ກ子,导致新า团长大动肝火,开了杀戒,把旧ງ团长的亲信们杀了个七零八落。连毅被霍相贞打了个措手不及,人在天津气了个直眉瞪眼。
霍相贞的头长了,又上了一点点生油,看着分外服帖,连带着一个脑แ袋都体面了许多。慢慢的攥下了白摩尼的手,霍相贞的手很干很凉,把白摩尼的手一直攥着撂到了自己的大腿上。无意识的将手指合拢又放松,他魂游天外的揉搓着手里这只软而潮热的嫩巴掌,对床上的白摩尼则是一眼不看。
白摩尼伸长手臂去摸了他的脑แ袋:“刚ธ到家就来看我?马从戎告诉你我来了?”
俯身拉起了白摩尼,他忽然平静了:“没有鞋。”
霍相贞慢慢的低下了头,看自己的光脚陷在土与雪中。顾家的院子太脏了,等到开春冰消雪融,小小的院子非得泥泞成一滩沼泽。
小林立刻紧ู张了:“你怎么了?你惹事啦?”
顾承喜抬起头,对着他一笑:“过了今天,我可真就没有明天了。”
他的平安应声扫了他一眼:“嗯。”
脏ู鬼潦草的一点头,表示ิ同意。于是顾承喜逗孩子似的唤了一声:“平安?”
霍相贞明显是怔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松开白摩尼一挺身,他盘着双腿坐起了身。抬手捂着脸搓了搓,他闷声闷气的问道:“胡说八道,什么เ上清丸!”
白摩尼抬起了另一只手,在他胸前笔走龙蛇的乱画ฑ:“我就告你那个上清丸ฤ!”
顾承喜跟上了他。霍平川的宅子已经是不能住人了,所以霍相贞暂时在旅๓部安了身。顾ุ承喜给他铺了床,又给他端了一盆水:“大帅洗洗脸?”
霍相贞坐在床边,一摇头。
顾ุ承喜把大铜盆放在了地上:“大帅洗洗脚๐?”
霍相贞又一摇头,同时扫了他一眼,迟缓的说道:“今天,辛苦你了。”
仿佛力不能支似的,他向后仰卧到了床上:“等摩尼好了,让他当面向你道谢。”
然后歪着脑袋向下瞧了瞧,他的双腿还长长的拖在地上。实在是没有情绪和力量再说话了,他闭了眼睛,沉重的一跺脚。若是马从戎在,他满可以把自己彻底扔给对方;但是马从戎不在,除了马从戎,谁伺候他都伺候不到点子上,都差着点劲。
顾ุ承喜是在几秒钟之后才领ๆ会了他的意思,弯腰为他脱了马靴,又抬了他的双腿往床上放。及至把霍相贞摆好了,他开口问道:“大帅,裤子也脱了吧,要不然睡着不舒服。”
回应他的,是个浅浅的小呼噜。顾承喜猛然转向床头,现霍相贞竟然已经入睡了。
自作主张的,顾承喜给霍相贞解了腰带。
扯着裤腰慢慢的往下扒,他成了个夜入深宅的大盗,瞪着眼屏着气加着小心,生怕惊动了霍相贞。霍相贞上身只穿了一层衬衫,□也只有一条军裤。军裤向下退到了大腿,露出了紧贴身的白裤ไ衩。裤衩不知是什么料子,也许是丝,也许是绸,总之柔软单薄,几乎ๆ是半透明,里面那一套东西,影影绰绰的全能ม看见。
顾承喜红了脸,不是因为害羞,而是因为ฦ血脉贲张。霍相贞的一切他都爱,越是不见天日的部分,越勾他的魂。但是现在,他不敢妄动。
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走,一时兴起毛手毛脚,兴许会毁了他的前程。而他已๐经在北京城中见识了钱与权的美妙,前程已经重于了他的性命。
脱了裤子袜子搭到床头,他展开一床毛毯,细致的盖好了霍相贞。最后在床头枕畔蹲下来了,他单手托着下巴,意犹未尽的开始看。睡着了的霍相贞无情无绪,能让他联想起当初的平安。他真喜欢平安,他觉得平安真招人看。
顾承喜在房中留恋着不肯走,直到他忽然想起了外面还坐着个马从戎。
他大着胆子探了头,在霍相贞的脸上亲了一下,然后心满意足的退出了房。向前一路走回游廊,他看到马从戎果然还坐在那里。
“秘书长。”夜色掩护了他的红脸,若无其事的蹲到เ马从戎面前,他做忠心耿耿的大狼狗状:“大帅好像已๐经过气头了,还向我问起了你。”
马从戎的眼睛和鼻尖都很红,鼻音也重:“你怎么说的?”
顾承喜答道:“我说秘书长一个人在外头坐着呢,都要哭了。”
马从戎又问:“然后呢?”
顾承喜的声音低了一点:“然后大帅就不说话了,像是累得很。”
马从戎抬手扶了廊柱,腿脚都麻木了,他攀着廊柱往上起:“打我打累的!”
顾承喜扶了他:“秘书长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夜里还是凉,你别冻着了。”
马从戎是个ฐ苗条身量,虽然也高,但是绝不沉重,扶着倒也容易。顾ุ承喜和他挤了一间屋子睡觉,临睡前马从戎脱光了,自己站在电灯下一五一十的数伤,全是瘀伤,青一块紫一块。顾承喜独自占据了一张行军床,裹着毯子看热闹。马从戎皮肤好,细腻得能反射灯光。顾ุ承喜看了,都恨不能伸长手臂摸他一把——不是为ฦ了占便宜,纯粹只是好奇,想要看看这“御用”的人,到底妙在何处。
马从戎数出了个不小的两ä位数,然后气冲冲的关灯上了床。黑暗之中,顾承喜开了口:“秘书长,你说明天大帅会不会回北京?”
马从戎答道:“不能!”
顾承喜有些意外:“我看他挺惦记白少爷的。”
马从戎十分笃定的告诉他:“那也不能!对于大帅来讲,军务第一,摩尼第二!白摩尼要是死了,大帅还是一样的活;军队要是散了,大帅能ม闹自杀。现在炮兵大队刚造完反,大帅敢走?他肯定不敢走哇!”
马从戎把话放到了这里。一夜过后,霍相贞果然没提回京的话,而是雷厉风行的将炮兵大队狠狠清洗了一通,关的关杀的杀,又是一场腥风血雨。把炮兵大队的羽翼尽数削除了,他又将全旅๓之中有大烟瘾的军官尽数关了禁闭,神棍参谋长也被他狠狠的申斥了一顿ู。
在此期间,马从戎一直没往他跟前凑,自顾自的开始招兵。招兵是个ฐ肥差,每个ฐ壮丁都是明码标价。顾ุ承喜终于独当一面的有了实权——第一次掌权,他干得格外精心,宁可不财。毕竟招兵的不是他一个ฐ,众人齐头并进,将来成绩出来了,是能比出高低上下的。这个ฐ时候,谁敢在霍相贞面前显露低下?
如此直忙了一个礼拜,这天他得了闲,回到旅๓部去找马从戎说话。不料刚到门口,便见霍相贞在一群副官卫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。一边走,他一边往头上戴军帽;顾承喜看得清楚,吓了一跳——霍相贞真把头给剃了,剃得凹凸不平狗啃一般,基本就是个秃瓢了。
他退到เ一旁让了路,然后抓住了落后的元满问话:“干什么去?”
元满喜气洋洋的答道:“大帅今天要回北京。”